品读经典|关良《钟馗嫁妹》

纸本，设色，46厘米×67厘米，1983年，上海中国画院藏

款署：钟馗嫁妹，癸亥四月作于沪江，关良

钤印：良公水墨（白文），日轩（朱文），上海中国画院藏（朱文）

关良是20世纪将近代戏曲人物画推向高峰的画家，他的艺术生涯以留学日本系统学习油画开始。在日本学艺的五年间，他接触到高更、凡·高、马蒂斯、塞尚、夏加尔等诸多西方现代绘画大师的作品。其平面化的构成，概括、简化的形体，音韵性的笔触，主观化的色彩表现，梦幻象征性的表现手法，颠覆奴隶式再现自然的革命精神，都对关良产生很大影响，使他从中找到西方艺术中的东方性，以及东西方艺术创作方法和精神诉求方面的相通性。关良广泛吸收营养，并将之不留痕迹地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形成根植于中国传统文人画的审美情趣，以及富有现代绘画精神的独特面貌。

关良自幼喜爱京剧，曾拜师学戏，更喜欢将戏曲艺术中的写意元素融合到自己的绘画创作中。简练传神、“以少少许胜多多许”是关良画作的特征。他擅长借助京剧中个性鲜明的人物性格捕捉戏剧人物惟妙惟肖的情态，采用对比强烈的色彩搭配、借用富于张力的戏剧冲突情节来营造画面。往往是看似不经意的几笔线条、几处皴染，就将画中人物的眼神、身段和故事情节都活灵活现地塑造了出来。

创作于1983年的《钟馗嫁妹》为关良83岁时所作。“钟馗嫁妹”是民间流传十分广泛的传说，并一直以来都是戏剧、绘画采用的一个重要题材，受到人们的普遍欢迎。这幅作品虽依旧保持着关良一贯的戏谑风格，但用笔和运墨却明显变得更加老辣自如，笔墨稚拙又不失浑厚灵透。人物线条摆脱古法“十八描”程式，采用“钝、涩、滞、重”的方法很好地表现出钟馗威猛粗犷、疾恶如仇的舞台形象特征。画中的钟馗身材魁梧，怒目圆睁，上衣、头冠和伞上几处浓重、迟滞的笔墨，使他与周围的小鬼卒们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钟馗作为画面主角的身份也得到了凸显。旁边几个小鬼采用涩劲的短线条描画，看似松懒、漫不经心，实则精准地表现出忙乱奔走中小鬼的身段，从而突出其童稚、天真和充满神秘色彩的舞台形象，带给观众一种鲜活灵动、生趣盎然、拙朴率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