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大师程十发：人生无求品自高

一直惦念着发老的病状，前几天的一天下午，记者推开华东医院发老的监护病房，一阵悠扬的云南民歌声轻轻地飘来。躺在病床上的发老看见来客，脸上露出开心的神情，示意摇高床位想坐起。他说：“我们是老朋友了。”

今天，发老看上去气色真不错，兴致也很高，手里还捏着两只小的玉球，慢慢地转动着，说是为了练习手指的力量，以后好握笔。尽管他还插着引流管和吸氧管，但吐字依然清晰，就是说上几句，有些气喘生痰。“现在真是好多了，与两个月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陪同在一旁的长媳告诉记者，去年八月，发老因患疝气而住院开刀，排出的积液有两热水瓶之多。手术非常成功，可是他毕竟已是八十又五的老人，年迈体弱，再加上长年老慢支疾病，引发了多脏器衰竭并发症，几度危急、几回抢救。“多亏了医生和护士，24小时监护、24小时护理，终于渡过了难关。住院卧床8个月，没有一丁点儿褥疮，可算是个奇迹。”

兴致好时哼一段曲

现在发老的身体正在渐渐康复，他也很努力，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半个月前，在医生的指导下，他开始下床挪动身体坐到椅子上，起初是5分钟，现在已能坚持15分钟了，“因此人不大像是躺了8个月的病人”。可喜的是前几天，家属问发老“还能写自己的名字吗？”他接过笔来，幽默地画了一只抽象的小兔子。

除了听听新闻，兴致好的时候他还会唱歌，哼一段昆曲。打开手机，果然传来一阵咿咿呜呜的歌声，听曲调，是发老在唱他最心爱的《小河淌水》。他儿媳说，这是几天前录的。有时发老不愿唱《小河淌水》，说是太悲了，“唱得连我心情也不好”，他要唱昆曲《大江东去》。

人生无求品自高

“人生无求品自高”。人们不会忘记1996年6月，发老将一生中珍藏的122件古代和近、现代名家书画捐赠给了上海中国画院。

老家松江区一直打算为他建一个艺术馆，区政府把老镇上相邻的清朝名人袁昶和瞿氏两座古宅，拆墙合而为一，作为艺术馆馆址。同时，还特意将附近另一处明清古宅也移植到艺术馆内。去年6月间，发老在区政府领导的陪同下参观了修葺中的艺术馆，连声说好：“看见当地政府这样重视，我很放心让他们来操办。”他还对家人说：“家里的字画一张都不要留，全都捐给国家。”不久，他与松江区政府签订了捐赠协议，捐赠字画约50件，其中20件左右是他自己的作品，30件是他多年珍藏的古、近代书画。据大儿子程助记忆，有八大山人、王冕、赵孟兆页的作品，还有王蒙的山水、董其昌的手卷和陈老莲的仕女图。谁知一个月后，他就住院治病至今。当记者说：“等艺术馆落成开放，我们陪您一起去”时，他顿时眼睛一亮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