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

??回故乡，应该就是回家的感觉，可是此次回故乡，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游客。我并不想自己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回到我的故乡，真的不想，我想融入那里的山、那里的水，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一个农家女子，带着浓浓的乡村的气息，自然、纯朴而又清新。可是，故乡于我，有的更多的是一些美丽的记忆，自己牵挂的人和事并不在那里，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游客而已，这也就是自己快九年没回过故乡的理由。
??回家，本就不需要理由。周六，与小妹搭上客车，行上一个半小时车程，再改乘“摩的”，在越走越窄的乡村公路上行走近半小时就到了幺舅家屋后的山梁，当小妹说“到了”，我竟然还没反应过来，曾经宽宽的山梁怎么就变得如此窄小呢？小妹说是你自己长大了，眼里的世界自然就变小了。我不相信地摇摇头。
??在老家生活的八年时间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外婆家的大院子里度过的，大院给我的印象就是热闹而温暧，那里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爱，外婆、大舅、大舅娘、幺舅、幺舅娘、三舅娘、比妈妈还年长的大表哥、与妈妈同岁的二表哥，还有教书的四表哥，没有不将我们这一群孩子当宝贝看的呀，于是院子也承载着一大群孩子的快乐。曾经的大院子如今已经是冷冷清清的小院了，留下的只有幺舅、二表哥和二嫂了。此次回故乡，根本的原因也就是想让幺舅和二表哥过一个热闹一点的生日，可是我们终究是等不到吃过他们的寿面再走。
??回去的那天，正逢二表哥家裁秧，我和小妹到时，二嫂就告诉了我们，请了人帮忙的，让我和小妹在她家吃午饭。本以为裁秧请的都是些大男人，等到自己在田梗上扯着噪子叫回他们时，才知道来帮忙的是一帮小女孩，最小的竟然只有十二岁。也知道年轻点的老乡们都已经出门打工挣钱去了，留下的只有老人和孩子们，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那样的一群孩子呀。
??吃过午饭，我和小妹的任务就是给逝去的亲人们上上坟，我有一个任务就是在爷爷的坟前将老爸写给爷爷的九首诗念给爷爷听，自己几次哽咽着念不下去，在老爸的诗里，我想起爷爷给我们讲故事的样子。爷爷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但是在自己的梦里他的模样还是那样的清晰。清明节自己也感受过朋友们对逝去的亲人的思念，感受到他们因不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的愧疚。爷爷也是没能享到父亲的福的，虽然爷爷去世时，老爸已经是县里的父母官之一了，可是父亲仍然是没能力挽留住爷爷。我想老爸内心里对爷爷一样也有愧疚，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感激，因为从爷爷那里，老爸学到了正直、善良和爱心，因而已过六十的老爸依然是单纯而快乐的。读着老爸写给爷爷的诗，也想写点老爸的文字，可是爱已经融入到平平常常的生活中，感觉写不出不平常的文字，于是总是搁下笔。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真的还想再做一回老爸、老妈的女儿。
??完成了任务，就是做一个完全的游客了。自己并不喜欢留影，却喜欢抓住别人做俺相机里的模特儿，走时也没忘记带上相机。二十几年前，在老屋前的小坝子上，曾经留下过爷爷、爸爸、妈妈、幺爸、我和小妹的合影，那也是唯一的一张有爷爷的全家福。那时的幺爸还没有现在这般的木纳，也还记得那时的幺爸出门时为我们带回的糖果甜甜的味道。可是如今，在我拿着的相机里，幺爸却是一副痴痴的面孔，感觉到真切的悲哀。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后悔过没有以自己曾有的权力为幺爸谋一份差事。
??故乡的夜很静，睡在家乡的小木屋里，那时不再想自己就是一个游客，我是彻底地属于那儿的。天一直下着雨，九点半停了电。还记得小时的煤油灯，但是煤油灯的用处好像不是很多，至少是不用在灯下用功的，那时实在还小。睡前听爷爷讲鬼故事，感觉背上凉凉的，可是那是那样热切地想听下去。如今，村子里早已通了电，不仅是照明，打米、做饭甚至是切猪草都能用。躺在床上最喜欢的就是听那雨声，大雨、小雨洒在瓦上的声音总是那样的安静而动听，伴着自己入眠，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小妹在电话里说“姐姐真是有福，上床不久就睡着了。”俺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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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集邮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