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 一个民族的亲情朝圣
元旦
2011/1/31
没有一个节日象春节一样,更能显示中国人的独一无二。我们的吃穿住行,我们的交往方式,治理方式,或迟或早将融入主流文明,跟世界其他民族大同小异易于沟通。只有春节,从同化的模糊里雕刻出我们浮凸的面容。对一个中国人来说,过年是他的身份认同和文化归宿。
为了过大年, 游子们朝圣般地返乡。数亿中国人一年一度周而复始的大迁徙,规模之大,流向之复杂,人力、物力耗费之多,在世界上绝无仅有,宁可造成地轴偏转,甘愿领受当代社会的匮乏、污染和盘剥,也一定要如农耕时代一样经历家族盛宴,炫耀狂欢,都说明了中国人几千年来对以家庭为核心的亲情文化的认同如何地有效。血脉呼唤、DNA说话,使春节仍然是最具感召力的社会动员令。
曾经一度,“过年” 给我们带来无以伦比的幸福感,物质和精神在那几天都“极大富足”。
如今,消费日渐随意,春节的待遇不再特殊,过年便失去了许多期待、Ji情和快感。过年感觉乏味,倒是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自然反映。其实,只要春节所寄托的亲情还在,年味就在。在过年方式的变化中,显得更珍贵的是“不变”———对亲情的眷恋。花更多精力让过年的人感受亲情,让亲情弥漫在新春的每个日子里,不正是中国人过年最重要的内涵吗?
“父母在,不远游” 的家庭结构瓦解了,一家人星散各地,空降在各种陌生城市,埋头苦干,把鼻子插在土里,试图挖掘出美好的生活和明天来。过年回家成了一种情绪,像一条长而柔韧的细线系着飘泊的人,年龄是收线的摇柄,愈老抓得愈紧;又若红色的中国结,温暖喜悦,印证那句“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尽管许多人对春节奔波应酬,总是又爱又恨,到了团圆夜这天,哪怕是衣衫褴褛,挥舞着火车票的那只手里也招摇着强似异地锦衣玉食的幸福和满足。
天大、地大,回家最大。春节的主题和精髓就是团圆和期盼。
在过年的间隙, 我们可以重新审视过去,规划未来,等心里各种滋味泛滥上来,再沉淀下去。一切浓郁芬芳都将消失,留下的只是坚实而永恒的清淡。就像德国思想家瓦尔特·本雅明所说:“人类是凝视着过去,倒退着走入未来。”
实际上,无论传统文化和人文精神已经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春节对我们仍有着这样的意义:无论每个人怎样流动, 也正像海纳百川一样,支流再多最终也得殊途同归流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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